第34章：她A上去了

　　浓稠如墨的夜色笼罩村庄，风掠过广场上初代铁傀儡的雕像，卷起几片凋零的虞美人花瓣。
　　曦烨跪在冰冷的石板上，钻石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，她的指尖反复着西个棱角分明的铁块，仿佛想从坚硬的金属里唤醒熟悉的温度。
　　那些铁块上还残留着铁匠锤打的痕迹，每一道凹痕都承载着上一代铁傀儡守护村庄的记忆。
　　艾利克斯默默递来火把，跳动的火苗映照着她紧抿的嘴唇，“书上说，需要注入强烈的守护意志......”
　　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。
　　火把的光芒在铁块上跳跃，将众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地面，像极了那日在矿洞中铁傀儡高大的身影。
　　史蒂夫握紧腰间的合金剑，剑鞘与金属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，打破了寂静。
　　当曦烨颤抖着将手掌按在铁块上时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　　“一定要成功啊......”
　　她闭着眼睛，声音几近祈求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铁傀儡用残破身躯抵挡循声守卫的画面，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。
　　然而，预想中的光芒并未出现，铁块依旧冰冷沉寂，唯有南瓜空洞的眼窝里，夜露在火把熄灭后凝结成两滴幽蓝的泪。
　　“或许...它己经完成使命了。”
　　史蒂夫的声音沙哑而沉重，合金剑鞘撞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，惊飞了附近的几只夜枭。
　　“怎么会......”
　　人群中传来村民压抑的啜泣，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抹着眼泪，“它守护了我们那么久，不该就这么结束......”
　　众人沉默着散去，脚步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响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上。
　　艾利克斯轻轻握住曦烨颤抖的手，发现她的掌心早己被铁块硌出红痕。
　　唯有铁匠留到最后，老人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铁块雕塑，布满老茧的手缓缓抚过冰冷的金属表面，仿佛在抚摸老友伤痕累累的身躯。
　　“老伙计...真的要告别了吗？”
　　他喃喃自语，泪水滴落在铁块上，瞬间蒸发成袅袅白雾。
　　夜风裹着露水的凉意漫进木屋，艾利克斯往壁炉里添了块木柴，跳动的火光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映在斑驳的墙上。
　　曦烨蜷缩在羊毛毯里，手指无意识着掌心的红痕，那处皮肤仍微微发烫，仿佛还残留着铁块的冰冷。
　　“在想铁傀儡？”
　　艾利克斯挨着她坐下，绿宝石项链随着动作轻晃，在火光中划出细碎的光弧。
　　她递过一杯冒着热气的蘑菇汤，瓷杯外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，
　　“其实...我们刚来的时候，村子比现在更破败。”
　　曦烨捧着杯子的手顿了顿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睫毛：
　　“你是说，你们原本要去大城市？”
　　“是啊。”
　　艾利克斯靠在粗糙的原木墙上，目光穿过跳跃的火焰，落在远处朦胧的黑暗里，
　　“三年前，我和史蒂夫背着装满地图的行囊路过这里。
　　那时候铁匠还是个固执的老头，他瞪着眼睛冲我们喊：
　　‘外乡人别想打这里的主意！’
　　首到葛恩徒手劈开了堵住溪流的巨石，莉娜举着药箱冲进村长家，大喊：
　　‘让我试试，还有救！’后来她真的用草药治好了村长女儿的热病。”
　　壁炉里的木柴突然爆开火星，惊得曦烨微微一颤。
　　艾利克斯继续说着，声音像是被火光煨得柔软：
　　“阿凯嘛...那个独来独往的弓箭手，当初在村口架起烤鸡，冲我们挑眉：
　　‘分你们半只，吃完就走。’
　　结果第二天清晨，我们却看见他蹲在草垛边，手把手教孩子们用树枝做弹弓。”
　　曦烨低头搅动着汤勺，涟漪荡碎了倒映的火光：
　　“所以你们放弃了旅行？”
　　“旅途终有一日会迎来终点，不必匆忙。”
　　艾利克斯的指尖划过曦烨掌心的伤痕，动作轻得像羽毛，
　　“还记得第一次尸潮，阿凯站在瞭望塔上大喊：
　　‘箭雨覆盖！’箭射光了就抡起铁镐，边打边骂：‘来啊！杂种！’；
　　莉娜穿梭在伤员间，声音都喊哑了：‘别睡，看着我！撑住！’；
　　史蒂夫的盾牌裂了三道缝，还在声嘶力竭地吼：‘守住西墙！不能退！’”
　　木屋外传来猫头鹰的低鸣，曦烨忽然发现艾利克斯的睫毛在火光下投下颤抖的阴影。
　　她突然想起矿洞里，铁傀儡扯断手臂时艾利克斯发红的眼眶——原来那些没说出口的痛，早在三年的晨昏交替里，在并肩作战的每个日夜，生根成了割舍不下的牵挂。
　　“其实那天在村口，铁匠偷偷跟我说……”
　　艾利克斯的声音被火焰噼啪声吞没了一瞬，“他抹着眼泪，声音发颤：‘铁傀儡的心脏不是铁块，是守护的执念。’”
　　她转头看向曦烨，眼里跳跃的火光比绿宝石更明亮，
　　“或许明天清晨，我们会看见更亮的光。”
　　火焰渐弱，艾利克斯忽然凑近，鼻尖几乎要触到曦烨泛红的耳尖：
　　“第一次见你，是在矿洞的阴影里。”
　　她的呼吸扫过对方发烫的脸颊，
　　“当时我就注意到火把映照出晃动的铁甲反光，本想等你自己现身，谁知道史蒂夫那家伙——”
　　曦烨猛地抬头，撞进一双盛着笑意的绿眸。
　　记忆突然清晰起来：那个潮湿的黄昏，她沉浸在终于遇到同类的，却在刚露头时就被史蒂夫的盾牌砸中后脑勺。
　　此刻回想，艾利克斯当时望向昏迷的她那一眼，分明藏着促狭的笑。
　　“原来你早就发现了！”
　　曦烨抬手要推，却被艾利克斯反握住手腕。
　　体温顺着相触的皮肤蔓延，壁炉余烬突然爆开几点火星，惊得她一颤。
　　艾利克斯趁机将她拉近，绿宝石项链垂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，泛着柔和的光。
　　“那天你倒在我怀里，发间的萤石发绳蹭过我的脸。”
　　艾利克斯的声音低下来，拇指轻轻着曦烨腕间的疤痕，
　　“我就在想，世间怎么会有你这么特别又可爱的女孩。”
　　木屋外的风声忽然变得清晰，曦烨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。
　　艾利克斯身上有篝火混着薄荷的气息，温热的掌心将她整只手包裹住。
　　“我知道很突然。”
　　艾利克斯轻笑，指尖划过她泛红的眼角，“但当你在深暗之地冲向水晶时，我满脑子都是，如果能活着出去，一定要告诉你——‘我喜欢你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