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：暂避锋芒，回村准备

　　艾利克斯的声音平静得可怕，站起身时牵动了左肩的伤口，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　　她走近几步，曦烨这才看清她眼下的乌青，绷带边缘渗出的血色痕迹己经干涸——那是战斗留下的印记。
　　月光勾勒出她紧抿的嘴角，原本温柔的绿眼睛此刻冷得像淬了冰的绿宝石。
　　“我……”
　　曦烨的声音发虚，伸手想拽艾利克斯的衣角，却在触及对方袖口时猛地缩回。
　　记忆突然翻涌，白天艾利克斯将她护在身下，被音波震得咳血的模样；还有此刻营地里整齐码放的草药，分明是艾利克斯忍着伤痛准备的。
　　愧疚像涨潮的海水漫过胸口，她突然发现自己的任性，竟让最在意的人承受了这么多。
　　艾利克斯静静看着她，不发一言。
　　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，野人们的驻地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。
　　终于，曦烨的眼眶泛起水光，喉咙像被藤蔓缠住般发紧：
　　“对不起……我只是不想大家的伤白受……”
　　“所以就可以拿命去冒险？”
　　艾利克斯打断她的话，声音微微发颤。她抬起手，又在半空握紧拳头放下，
　　“你忘了循声守卫的领地有多危险！”
　　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捂住左肩的手指间渗出暗红血迹，却固执地瞪着曦烨，“我们是伙伴，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场！”
　　曦烨只是低着头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　　她轻轻环住艾利克斯的腰，小心翼翼避开伤口：
　　“我错了……我以后再也不会擅自行动了。我只是……只是不想看到你再受伤……”
　　艾利克斯的身体僵了一瞬，随即轻轻环住她颤抖的肩膀，下巴抵在她发顶，声音终于软下来：
　　“笨蛋。”
　　千言万语都融成这两个字，艾利克斯还是没能说出什么。
　　夜风掠过营地，卷起篝火堆里零星的火星。
　　曦烨埋在艾利克斯颈窝，听见对方平稳有力的心跳，突然觉得那些恐惧、愧疚与不甘都化作了绕指柔。
　　或许正如艾利克斯说的，真正的强大，从来不是独自冲锋，而是握紧彼此的手，一起走向未知的黑暗。
　　艾利克斯垂眸望着怀中微微发颤的身影，曦烨铁套上细碎的裂痕蹭着她的手臂，像某种无声的控诉。
　　月光落在少女沾着泥土的发顶，将几缕碎发镀成银白，她突然想起初见时，那个悄咪咪却完全不会隐藏脚步声的莽撞身影，如今竟己能在矿洞里冷静改造武器。
　　喉头泛起苦涩，她终究没能狠下心说重话，只是收紧了环着对方肩膀的手臂。
　　“下次再敢自己跑去送死，”
　　艾利克斯刻意放软语调，指尖无意识着曦烨披风中撕裂的布料，“我就用藤蔓把你捆在家。”
　　感受到怀里的人猛地抬头，那双沾着泪痕的眼睛湿漉漉地望过来，她又不自然地别开脸，耳尖泛起可疑的红，“听到没有？”
　　曦烨吸了吸鼻子，鼻尖还沾着晶亮的泪珠，却突然破涕为笑：
　　“那艾利克斯姐要亲自绑吗？”
　　她故意凑近，发间沾染的矿洞湿气混着隐匿药水的草木香扑面而来。
　　艾利克斯被这没正形的模样弄得心跳漏了一拍，伸手不轻不重地弹了下她的额头：
　　“贫嘴。”
　　远处传来祭司骨杖的轻微响动，野人们翻身的窸窣声混着夜枭的啼叫。
　　艾利克斯这才惊觉两人维持着太过亲密的姿势，正要松开手，却被曦烨突然加重的拥抱拽得趔趄。
　　“就再抱一会儿，”
　　少女的声音闷闷地传来，带着鼻音，“就当是给我认错的利息。”
　　艾利克斯僵在原地，感受着怀中人温热的体温透过铠甲传来。
　　夜风卷起曦烨散落的发丝，拂过她泛红的脸颊，她突然想起白天矿洞里，那双在危机时刻坚定亮起的眼睛。
　　喉咙发紧，她最终轻轻叹了口气，重新环住对方，任由指尖陷入柔软的发间：
　　“只准这一次。”
　　营地上空的星子悄然流转，篝火堆里最后一颗火星熄灭。
　　艾利克斯望着黑森林方向隐约的轮廓，听着怀中平稳下来的呼吸声，突然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。
　　她暗自握紧拳头，在心底发誓，无论前方还有多少只循声守卫，都不会再让怀中的人陷入那样的险境——至少，要让这抹带着笑意的温度，永远留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。
　　＊＊＊　　＊＊＊　　＊＊＊
　　晨光刺破黑森林的雾气时，曦烨和艾利克斯并肩站在营地边缘。
　　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冒险仿佛还在眼前，矿洞深处传来的循声守卫低吼，依旧在耳畔回荡。
　　史蒂夫擦拭着耐久掉了小半的合金剑，这东西修复代价可不小。
　　蓝皮肤野人们正在收拾行囊，祭司骨杖上的荧光藤蔓轻轻摇曳，像是在为这场短暂的停留送行。
　　“我们现在的装备和实力，对上循声守卫就像拿木剑砍黑曜石。”
　　艾利克斯转动着手中的钻石剑，剑刃上还留着与怪物战斗时的刮痕，
　　“得回村庄补充物资，打造更好的装备。”
　　她看向曦烨，目光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　　曦烨点点头，回想起昨夜在矿洞狼狈逃窜的模样，心有余悸。
　　“村庄里有铁匠铺，还有女巫的药水店。”
　　她掰着手指盘算，“我们可以用挖到的钻石换附魔书，再找流浪商人买点强力药水，不知道那家伙现在还在不在村庄。”
　　想到这里，她的眼睛亮了起来。
　　史蒂夫将盾牌碎片丢进背包，苦笑着说：
　　“说真的，我这盾牌也要下岗了，回村庄正好修补一下，正好咱们可以把附魔台做出来。”
　　他的语气轻松，但眼神里藏着对强大装备的渴望。
　　野人们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计划，祭司用骨杖在地上画出简单的路线图，指向东方。
　　野人们发出低沉的吼声，像是在为他们送行，而他们，本就生存于森林，在哪里都没差，只是会忍不住思念家乡。
　　艾利克斯向祭司点头致谢，转身对同伴说：
　　“走吧，等装备齐全，再回来取那最后一块水晶。”
　　一行人沿着蜿蜒的河流向村庄进发。晨光洒在他们身上，映照着沾满泥土和血污的盔甲。